墨惊堂嘴唇已经乌青,留尘没给他看什么画面,而是递给了他一柄折扇。

墨惊堂看着那扇子,盯着上面的长命百岁的字迹,一时不知何故,鎏尘蹲在他身边,笑道:“你还记得这把扇子吗?”

墨惊堂当然记得。

他抚着扇面的字迹和裂痕,遽然想起什么,抬眼,和鎏尘含笑的眸子撞个正着。

鎏尘笑盈盈,说出的话却几乎把墨惊堂凌迟:“就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你师尊捡回去粘好的,上面的字也是他写的,他还怕暴露自己对你的情谊,刻意模仿我的字迹。至于那天晚上照顾你的人,当然,也是你的好师尊。”

鎏尘目光有意无意扫向镜非台道:“你师尊可是对你情根深种呢。你每次生病,每次受伤,都是他照顾的你,不过事后都把功劳推给我了。你猜他为什么这样?”

墨惊堂瘫倒在地,捧着那面扇子,脸色白得似鬼,喉间一阵血气翻滚,鎏尘还在继续:“因为他身上的情蛊,只有杀了你才能解。但他又舍不得杀了你,准备自己去赴死,谁知道你却爱上他了,你说好笑不好笑?他竟然怕他死了你会伤心,便专门刻薄于你,好让你对他死心,最后甚至要想方设法让你假死,好送你下山。”

“沈砚枝还是太自作多情了,他生怕自己死了你会伤心,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如此,结果你呢?你巴不得他去死。”鎏尘叹了口气:“真惨,你最后甚至都不装腔作势地救他一下,恐怕这人死前心都要被你伤透了,即使是能活,也不想活了。”

怜青并不知道如此多的隐情,本来便愤懑的情绪越发水涨船高,他手中银针闪现,想要墨惊堂的命,让墨惊堂去陪清玄。

谁知他的银针还没脱手,墨惊堂突然晃晃悠悠地捂着心口站了起来,那折扇被他捧在怀里,仿佛想要刻进骨血。

怜青上手便要夺过那折扇,墨惊堂却突然急速后退,眼中爆满了血丝,直挺挺地往悬崖边踉跄而去。

似乎没人料到他会来这出,鎏尘眼看要坏事,连忙飞身跃起,把墨惊堂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