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国君迎后的大喜之日。

城内挤得水泄不通,沈砚枝要在这群人中找到墨惊堂简直难如大海捞针,他本就气虚体乏,现在被人推来搡去更觉体力不支。

四周的喧闹仿佛交杂成了一团絮,沈砚枝眼前泛黑,眼看要被卷入人潮,突然有人大手一揽,从他身后稳稳搂住了他。

将他带离了人群。

沈砚枝被这一搂打起了精神,他猛然睁眼,手肘用力怼开了碰他的那人,只听得一声闷哼,沈砚枝僵在原地,转过头,看见了墨惊堂。

仿佛是被他一下顶到了伤处,墨惊堂脸色在暖红的灯下都显得惨白。

沈砚枝茫然无措,一时忘了说话。

墨惊堂见他无甚反应,仿佛在意料之中,以为沈砚枝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他十分知趣地朝后退了一步,转身便要走。

沈砚枝急了,越急越乱,伸手去拽墨惊堂却绊了好几步,咳嗽得止都止不住:“咳咳咳,咳咳咳,阿墨!”

这声称呼一出口,墨惊堂脊背一抻,转过了头:“师尊?你想起来了?”

不待沈砚枝再度开口,墨惊堂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突然抱过沈砚枝,把头埋在沈砚枝怀里:“师尊,你终于,终于想起来了。”

沈砚枝差点被他撞得站立不稳,他愣在原地,不知是被墨惊堂显而易见的悲伤震住了还是如何,千头万绪竟然理不出一丝一毫,只能傻站着,不知所措。

甚至忘了抱一抱他的阿墨。

墨惊堂抽噎道:“弟子以为,以为您再也想不起来了,以为您会讨厌我一辈子!我,我……”

沈砚枝半跪在地,墨惊堂就这么趴伏在他身上。

即使很不舒服,膝盖都要被生硬的地面磨出血,沈砚枝也没说什么,反而跪得更低,让墨惊堂稍微舒服一些:“师尊怎么会讨厌你呢,喜欢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