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再一次在他的公寓醒来。
公寓一如既往的破败,水管永远在滴水,墙角有斑驳的污渍,没有贴墙纸的惨白墙面上布满斑斑点点的苔藓霉菌,霉菌的孢子逸散在空气中,这些家伙就是他秋冬时令咳嗽不止的罪魁祸首。迟年曾试过用墙漆覆盖它们,但用不了多久,它们又能爬满大半的墙面,后来迟年就懒得管它们了。
烂命一条,早死晚死似乎都没什么差别。
迟年剧烈喘息着,宿醉后剧烈的头疼与晕眩感几乎将他的大脑搅碎,但比起生理上的不适,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慌乱无措过。
酒醒之后,没有牢笼,没有雾状的外星人,没有拍卖会也没有很大一坨奥古斯特,睁眼就在那栋并不完全属于他的破旧公寓里,距离这里直线五百米的楼层里,男友前男友魏泽峰,应该还跟他的发小光着身体搂在一起,低声诉说着一些伴侣之间的情话。
不应该这样。
迟年愣愣看着矮几上的盗版二锅头,喉咙里隐隐回味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劣质酒精的气味,一丝恐惧从他心头升起,脑袋像被人用锥子一下一下锤击着,撕心裂肺的疼。
不应该是这样。
这是梦。
迟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
在这之前在几十年之前,他刚与奥古斯特交配过,倒头就睡,就像他们第一次交配那样,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等梦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