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站在床边看了一会,视线顺着那些庞大的触手隐没到黑暗里。
他关掉灯,循着黑暗重新爬上床,背靠着那团触手,随便枕在任意一条上,又拽过来另一条搭在腰上,抱进怀里,就这样蜷缩着沉沉睡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好像都是这么过来的,闲适,慵懒,也不乏翻涌的欲望。迟年感觉自己已经休了很久的假了,每天都会在湿软的疲倦中醒来,用餐,看着唯一一个能接收到信号的电视频道发呆,打开电脑处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ddl的文档,然后贴着奥古斯特走来走去,看他打扫家务,洗菜,做饭——冰箱里好像永远都有食物,奥古斯特说这是他提前买好的折扣菜品,迟年有点转不动脑袋,所以很自然的相信了。
他也想动手帮忙,不过奥古斯特只会转过身吻他,把他抱到一边让他耐心等待,或者干脆在擦拭得很干净的灶台上就把他扒光,像是处理一条被刮去鳞片的鱼一样,用他的用他的很钝的刀把他从外向内剖开,反反复复。
天好像永远都没有亮过,也有可能刚好天亮的时候被他睡过去了。迟年看着那些紧闭的窗帘,忽然生出把它们打开的欲望。
他走过去,掀开窗帘,看着吮在窗口的巨大吸盘,密密麻麻的闪烁着蓝色光纹的触手,终于明白为什么天一直没亮,电视也总是连不上信号,电话永远打不通。
“你把房子卷到哪里去了?”迟年的手搁在窗户上,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
奥古斯特就站在他身后,垂首亲吻他的后颈:“不知道,哪里都行,就我们两个一起,这不好吗?”
迟年抬手抚摸他的脑袋:“当然很好,但是”他顿住了,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要补充些什么。
“但是,”奥古斯特贴在他耳边,柔软的唇亲昵地吻他的耳廓,替他补充完整:“该醒了。”
迟年睁开眼睛,将拨弄他耳廓的触手挪开,从床上坐起来。一觉睡到自然醒,身上没有任何疲乏感,神清气爽。
不得不感慨,烙印确实是个好东西,在经历过那样激烈那样绵长的交配后,他依旧能跟没事人一样爬起来穿衣服,满世界找他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