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的路程对于迟年而言短暂到不可思议,似乎前一秒还在含糊的要‘再睡五分钟’,下一刻恼人的触手又缠抱上来,在他脸上蹭来蹭去,试图将他唤醒。

迟年不堪其扰,烦躁的睁开眼睛,与不知道几号副脑的爪尖撞了个正着。

副脑亲昵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迟年张嘴咬住它的爪尖,泄愤一样的磨了磨牙。

他这点儿力道当然不会伤到副脑,反倒是副脑要时刻留意着力道,以免被咬爽了,动弹的时候崩坏他脆弱的牙齿。

迟年啃了一会儿爪爪,人清醒了,抬手将触手扒拉到一边,四下张望:“到了?”

卡伦王应了一声,将他睡乱的发丝拨正,又偏头去看他脸颊上被压出来的红痕,抬手揉了揉,惹来迟年奇怪的视线。

看样子应该不疼。

卡伦王收回手,指挥着一条触手将祂与怀里的人类送至科研院大门处。

迟年抬起头打量这栋通体银灰色的巨大椭球形建筑,一眼望不到顶,四面密封,看上去像是直接从地面升起的脓包,非常压抑。

他莫名的有些发怵,紧张的攥住卡伦王的一缕长发,眼睁睁看着完全密闭的椭球裂开一道透光的缝隙,大门平浮着向两边移动,展开一道可供通行的高大门洞。

门后只有一条细长的甬道,卡伦王的本体进不去,干脆将本体留在门外,抱着迟年往里走。

迟年醒了之后就不太乐意让祂抱着了,挣了两下,卡伦王若有所感的把他放下来,低头看他。虽然祂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但迟年愣是看出来了一点‘委屈’。

“我都二十好几了,”迟年不自在的避开祂的视线:“又不是小孩子,成天让人抱来抱去不腻歪么?”

卡伦王还是看着他,黑蒙蒙的眸子里满是迷茫,显然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