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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霜打小就没怕过喝药这种事儿。撒娇是没用的,病痛是自己的,何必还要走那些矫情的弯路。

“不苦吗?”段淞瞠目结舌,半晌憋出了三个字。

“还行吧,能忍。”傅南霜擦擦嘴,将药碗放回托盘上,随即直接躺倒,静静等待汤药起效。

但那汤药的效果却有些类似于全麻,她还没等到身上的疼痛消减,便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开始渐渐消散。

直到她失去所有的神志,陷入静止空洞的黑暗之前的最后一课,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对着段淞没头没尾丢下一句:

“我知道是谁动了手脚,我还要开宫宴。”

段淞只见皇后伸出的手颓然落在榻边,接着便双目紧阖,不省人事。

他从太医处知晓了这方子的药性,明白这是汤药已经开始起效。但他压根开心不起来。

人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想着开宫宴?

那宫宴上的人究竟是有什么魔力,竟能将她迷得这般彻底,明明脑子都不清醒了,还念念不忘呢。

还是说只有在这毫样不设防的时刻,才能展现她心底真正所想?

段淞将她半搭在空中的手拾起,静止片刻,又放回她的身侧,用锦被盖好。

呵,想得美。

开一次两次算他大度,再继续开下去,真当他是眼瞎耳聋的冤大头不成。

不过她还说,她知道是谁做的手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政事堂那边又来催了。”司来一直在门边小心观察着内间,见皇后已然睡去,这才进门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