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落下一子,垂着眸,嗓音低沉,“臣不敢。”
颂景帝观摩他的神色,眸底掠过波澜,“你到底还是心有怨气。这件事虽非朕之责,却因朕而起。”
他叹了叹,浮想起许多当年之事,“陶家多武将,周家多文臣。你母亲不想让你习武,是不愿看你走你父亲的老路,在沙场上枉送性命。朕也一样。这些年你做的很好,和谈之事,蔺崇率兵争下的赢面,你带着礼部把它真正正正化为了我大颂的国土,朕应当赏你。”
陶玠:“蔺将军率大颂将士浴血奋战打下的疆土,微臣只是恪尽职守,和谈的功绩应当归于他们,微臣不敢居功。”
颂景帝对他的谦逊不以为意,“此番和谈,我大颂往北拓展了十一城,虽然都是边境小城,算不上富庶,但此举振奋民心,普天同庆,朕说你有功,你便有功。”
他说话间落下一子,状似不经意道:“礼部尚书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他下月致仕,礼部这摊事儿,便交给你了。”
陶玠眸色微动,行礼道:“臣拜谢圣恩。”
就这一息之间,他已洞察到官家的心思,礼部尚书在朝二十余年,代表大颂和谈数次,一直是主和派的代表,此番就着蔺崇打下的战功,官家钦点他代表大颂负责与羌国和谈,便是在给他制造提拔的机会。
边关有蔺崇打下的声望,羌人看到蔺家军的旗帜,便会匆忙撤兵,云州军营平定内乱之事,也在一定程度挫败了羌人的阴谋,给他此次和谈采取强硬姿态创造很好的局面。孬了几十年,这可能是唯一一次争取到有利于大颂的和谈结果。
官家要嘉奖他,理所应当,但借着嘉奖他的契机,摘了礼部尚书的帽子,事情就变得玄妙起来,再联想到昨晚召见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