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话说的崔娘子哑口无言。
崔娘子侧眸往陶玠那边瞥了瞥,耐着性子垂首道:“陶妹妹所言有理,是我一时狭隘了。”
听到这里,杜袅袅已完全笃定,崔娘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她将手中的投矢往前一扔,直直落入壶中。谢三娘惊喜叫道,“投进了,杜姐姐投进了。”
崔娘子扭头看去,还真进了。她扯了扯嘴角,轻嗤道:“不过投进一枚,也值得高兴成这样。”
杜袅袅练了这半天,也算小有心得,随意拍了拍手,“这投壶看起来也不是很难,练练就能精进。”
崔娘子细眉轻挑,似是不可置信杜袅袅说的话,面上带着看乡下人进城时揶揄的笑容,“杜娘子这才练了多久,便这般轻狂,果真是粗鄙无礼,要知道投壶之艺,讲究甚多,有初、连中、贯耳、散箭、全壶(2)各有不同。杜娘子只中一枚,有何资格评论。”
“礼者,敬人也。真正有礼仪之人,又怎会在宴会之上咄咄逼人。”陶珊眼神清亮,“崔姐姐这般,可不是礼仪之道。”
谢二娘:“说得好。”
要搁在平时,崔娘子定不会与陶珊当面冲突,甚至还会阿谀奉承,但此时陶珊为了杜袅袅与她争锋相对,不免让她胸中气闷,她正欲扬起音调争辩一番,旁边有位小娘子悄言道:“崔姐姐,算了吧。杜娘子她父母早亡,没人教她这些,你便不要难为了。”
崔娘子与这位小娘子素来交好,小娘子刚才收了杜袅袅的胭脂,此时便替她说话,崔娘子只觉心中更气。
“好,我们不谈礼仪,只谈投壶。杜娘子既然觉得投壶简单,那便请战吧。”言下之意便是要与杜袅袅一决高下。
崔娘子:“听闻杜娘子父母早逝,无甚教养,我便让你三矢,免得被人说我欺压于你。”
她看似大方,实则又将杜袅袅的家境拿出来编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