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起手将上掀的衣服往下压了压,脸上露出个笑。
谢致予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人影,神色和看电脑上的模型结构没区别,一样地认真,一样地专心致志。
睫毛在镜片后扬了扬,画面中出现交握的两只手。
用力过猛,周绪起小臂上的青筋突起,鼓胀的经络延伸,瞧着特别有劲儿。
[绪狗!绪狗!漏油!绪狗漏油!]
[孟孟!加油!孟孟加油!]
整齐的吆喝声在僵持不下的战况中响起,气势排山倒海。
[绪狗!绪狗!漏油!]
砰——
周绪起把手臂摁下来,甩了甩手,转过来:[刚刚谁他妈喊的漏油?!]
[——]
谢致予手掌搭在大腿上,眼睛跟着屏幕上的人动,眼前晃过一幕幕熟悉的画面,笑的、动的、漫不经心的、嘻嘻哈哈的……
他把所有他能找到的关于周绪起的一切刻进这张光盘。
无论是静态的动态的,他照收无误。
谢致予摘了眼镜,脑袋枕着沙发,脖子后仰,抬手遮住了眼睛。
周绪起是笑的,温和的,礼貌的。
会和他说请、谢谢、不客气,叫他谢老师。
手上干干净净,既没有戒指也不戴表。
握手时只是简单触碰,虚虚停留一秒就离开了。
蜻蜓点水。
谢致予伸开五指,拢了拢空气,试图回忆那一触即离的温度。
茧。
甚至没感受到他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