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想让黎璟心疼他，可是目的达到后，他的心里又充满了后悔与心疼，顾谦行无声的自嘲，真是个卑劣的人啊……

过了许久，黎璟闷闷的声音传来：“那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很难想象出一个在生命最后时刻，依然能有条不紊地教一个年幼稚子学会独立的母亲该是怎样的形象。

顾谦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黎璟描述，孙曦待他很好，做了一个母亲能对孩子所做的一切。

可是只要看到顾谦行她就会想起顾沉，想起付出一切却被抛弃的自己，所以她对顾谦行的爱里总是带着防备。

她从来不会主动拥抱他，也不允许顾谦行对她说爱这个字，这是母爱与规避伤害的本能的搏斗。

到底终究是母爱占了上风，顾谦行始终记得孙曦在最后一刻看向他时不舍担忧的眼神。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毫无保留地对顾谦行表达出爱意。

顾谦行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我母亲很好，她坚强独立，我记忆里的她总是从容不迫，无所不能，她会教我读诗书，她自己节俭，但是会给我买桃杏，雪糕，桂花糕，她包的饺子好看又好吃，夜里她会多次起身到我的房里帮我盖被子，打雷时，她会跑过来安抚我，她会买好多小零食分发给附近的小朋友叮嘱他们带我一起玩，不要欺负我……”

顾谦行以为自己忘了，可是真的谈起孙曦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还记得这么多。

“以后清明带我去见见她吧。”

黎璟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还自以为自己对顾谦行很好，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主动去了解他的过往，未曾抚平过他的伤口。

甚至很多时候，他总闯祸，需要顾谦行帮他收拾残局，他总是戏说把顾谦行当成崽崽养，实际上是顾谦行在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