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次,就算不能说动曹赫,也最起码确保对方不会临时起意去投奔燕城。
丧钟的声音传来时,沈浊正在去见曹赫的路上,他脚步被声音震得一顿,随后就骤然加快。
翻飞的衣摆裹着狭长宫道中阴寒的风,蔽日的阴云层层下压,终于在这一刻化作冰冷的雨水砸了下来。
纷乱的雨滴劈头盖脸地往下砸,随行的下人知道沈浊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手忙脚乱地给他撑伞。
沈浊看了眼灰暗的宫墙,蓦地想起顾清,他离京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也不知道他那边顺不顺利,有没有被为难。
雨声中隐约传来厮杀的吼声,以及刀剑相撞的刺耳声,撑伞的小太监哆嗦了下,油纸伞偏向一侧,沈浊半个肩头就暴露在雨幕中,转瞬就湿了彻底。
虽是春天,雨水却如冬季那样冷得刺骨,沈浊皱起眉头,他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伞,吩咐人去打探宫中的情况,自己转身快步朝前走去。
他没能在曹赫当值的地方找到人。
心中的不安终于扎根,沈浊没有耽误,改往议事殿的方向走。
如洪的雨水冲刷着地面上的污秽,早就变得浑浊不堪,越往前走,浑黄积水中的红色就越发明显。
起先仿若隔着层纱的喊杀声变得清晰起来,沈浊在踩到一断臂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雨幕模糊了厮杀的身影,却没能模糊掉刺眼的血色。
震天的喊杀声中,还有显得极微却不可忽视的痛呼和呻吟,刀锋带着被穿成线的雨水扬起,落下时水线中就带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