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被顾清的话说得一愣,随即就笑了笑:“好吧,那你自己擦头上的水吧。”他收回袖子,没了要帮忙的打算。
“没必要,”顾清轻快道,“擦不擦都一样,反正一会儿都会淋湿。”
顾清如此说,沈浊也不再执着,他通过布帘的缝隙看了眼阴沉的天色,有些担忧地问:“驿站还有多远啊,我瞧着这雨应当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顾清把头收回去,看了看路程,又把头伸进来,正要说话,他身后就响起了赵岸的声音:“说什么呢?顾小将军别忘了,许回是重犯,你同他如此亲近,就不要怪本官怀疑你们二人是共犯。”
沈浊看了眼快被雨淋成落汤鸡的赵岸,憋着笑给顾清递了个眼色,顾清会意,转身合上了布帘。
顾清用的力气不小,松手后布帘还摇晃着,沈浊恰好能通过布帘间的缝隙看见赵岸比天色还要阴沉的脸。
赵岸的脸被冻得紫红,上面还挂着深浅不一的水痕,没有束上去的头发被雨水打成了绺,黏在脸上,好不狼狈。
如此情状,他和赵岸两人相比,也不知谁更像是个阶下囚。
沈浊抬头看了眼破败的马车顶,上面有经年积累下的裂痕,深深浅浅,像是沟壑纵横的山地。
就是这辆有些年头的马车,刚好帮他避开了这连天的雨水与寒风。
而他,做为一个阶下囚,能有如此的待遇,还真是多亏了顾清。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他和顾清达成共识之后,就回到了四面漏风的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