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的声音很低,甚至比外面的冬雨还要冷,顾清只愣了一下,惊喜过了头,没在意沈浊冷硬的语气。
或者说,在他心里,沈浊纵使很生气,但还是答应下来和他一起睡了。
顾清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身子晃了下,快步走到床边,拖鞋上床一气呵成,末了,还小心移到内侧,给沈浊空出大半的床。
他拍了拍,看向沈浊,目光期待。
沈浊默了瞬,也上了床,他没有躺下,而是坐在顾清身边,垂眸看人。
敛到两侧的床帘微微垂下,遮住大半的烛光,让沈浊的上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顾清仰躺着,朝昏暗处凝视片刻后歇了探究的心思,问道:“那我就把蜡烛弄灭了……”
“顾清,”头顶响起沈浊清冷的声音,顾清一顿,接着就听见沈浊问,“你很紧张?”
“没,没啊……”顾清晃了晃脑袋,道,“不就是睡觉吗,有什么好紧张的……诶!别!”
手比嘴反应快,说出话的同时,顾清一哆嗦,匆忙拿手捂住了胸口。
至于衣服,已经被眼疾手快的沈浊给扒开了。
掌心贴上自己胸口处的伤,顾清懊恼地用力闭了闭眼,偷瞄上方脸色阴沉的人,他想了想,安慰道:“你别生气……”
“生气?呵,将军舍身救我,又隐瞒实情,我实在是感动,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沈浊咬牙切齿道,用力扒拉开顾清护在胸前的手。
原先只是匆忙一瞥就被顾清挡住了,现在才是看清原貌。
顾清的胸前,横亘一道巴掌长的伤疤,就在距离心脏仅有两寸的位置,伤疤处还没有长出新肉,应该是这几天受的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