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山问得很直接,没给沈浊丝毫应付糊弄的机会。
沈浊抬头,与这位严厉的老者对视,看到对方浑浊的眼中凌厉的寒光。
相比于刚来时,如今的赵云山的白发更多了,丝丝缕缕间已经变成了颓败的灰色。
灰白相间的发丝映衬着脸上被时光刻下的沟壑,把他勾勒成一位不染凡尘的老者。
可是这位老者,从来都不是能放得下凡尘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被贬谪到这个偏远的郡县。
赵云山向来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沈浊也不想骗他,只好点头承认。
只是一瞬间,赵云山眼中的怒火就烧了起来。
“改。”赵云山怒道。
只是一个字,但沈浊知道里面的意思,回道:“抱歉,赵伯。”
他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轻颤,将眼中的情绪掩盖住。
沈浊站在离赵云山约五步远的地方,脊背没有像往常那样挺直,而是微躬,肩膀内收,像个乖巧听训的孩子。
赵云山没想到这么乖的一个孩子,竟然会在这个方面忤逆他。
他想要发作,可难听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一个能够连中三元,被皇帝赞赏过的青年才俊,既不傻,也不会不懂事。
只是他还是接受不了:“你可知道,你们沈家就剩你一个独苗苗了,你这是……想让你沈家的香火……断在你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