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来的不是顾清。
隐秘又复杂的期待骤然落空,看清来者的一瞬间,竟有些发晕。
裹着凉意的晚风轻轻拂过,风意温顺,沈浊却被冻出了冷汗。
赵青干巴的嘴唇上挂着指甲长的伤疤,颧骨处的乌青还没消,眼角也黑了一块,显然之前被揍得不轻。
来的人是赵青,沈浊确定后就收回视线,无意过多纠缠。
可事与愿违,赵青黑着脸站在沈浊面前,魁梧的身子挡住夕阳投射的光亮。
视野突然暗了,沈浊收拾纸笔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脸色难辨的赵青。
“许公子好才智啊,先前可真是小看你了。”
“哪有,赵将军说笑了。”
沈浊蔫蔫的,不想搭理人,可赵青不是顾清,官大一阶压死人,他不敢不理睬。
沈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睛蒙着层薄薄的水雾,上翘的眼尾旁像是抹了胭脂,一看就是个勾人的。
赵青从小混迹行伍,年纪一大把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平日来往的,也都是糙比土疙瘩的汉子,哪见过像沈浊这样的书生。
赵青见人要哭不哭的模样,不自觉后退一步,少有的怜爱心突然泛滥。
可想起入耳的那些东西,还要军中将士传得快要开出花的谣言,又坚信沈浊是个祸水的东西。
“可不是好才智好计谋嘛,都把顾小将军迷得团团转了。”
赵青是个粗人,不懂文化人之间的拐弯抹角,一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