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局刚定,又有赵青在一旁挑事儿,只处理这些儿就已经够累的了,没想到顾清竟然还会亲自下山帮他请大夫。
他是对所有人都这么赤诚、这么好吗?
沈浊心底有一抹冲动,他想问清楚,问问顾清是不是只对他一个人这么好。
但话到嘴头,他又不敢开口了。
顾清没有丝毫理由对他这个相识仅有短短几天的人好,他应该只是善良惯了,是自己没经历过这些东西,所以才会格外受宠若惊。
何必庸人自扰,揭开这抹伤疤呢。
沈浊收起思绪,“将军,昨日你说的将王铜交给我处理,还算数吗?”
“这有什么不算数的,只是我挺佩服王铜的,你不要太过折磨他就是了。”
“佩服?”
“对,前几日我们讨论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应当听见了,王铜的前半生并不顺利,后来遭遇这么多事之后才会选择做山匪。他后来的确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都不能否认,他比大多数人坚强。”
顾清说着顿了顿,沈浊下意识抬头,看向顾清。
顾清也同样在看他,或者说,在专门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是少有的严肃与庄重,话音不紧不慢,一字一句,重重敲进沈浊心底。
“最起码,这样的经历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是撑不下去的。”
“所以,在坚强和勇敢这一方面,我是敬佩的。”
沈浊心神俱震,万万没想到顾清会说出这样的话,压在心底多年的酸楚突然上涌,沈浊心口又胀又痛,他垂下了头。
所以没有瞧见,顾清伸到他头顶,犹豫良久,却又收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