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掉头对身后的十几个兵嘘了下,她接着打手势示意林丛深处的士卒们也一同准备好。
树丛茂密,沈辜看不到这群埋伏的兵有没有回应她,这是个好消息,她看不见,那么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阒兵们更无从发现。
“嚓嚓嚓——”
甲胄兵器声愈来愈近,程戈看着沈辜握紧长枪,她眼里已然露出狂热的期待和兴奋,他不由眼前一黑,跟着戒备的同时,想到:等小将军这仗打完,兄弟们就要绝户了。
阒搠最先出现在视线里,那身□□冰冷的金甲行过渐次狭窄的林路时,一连着撞断层层又层层的枝丫。
有斜刺出的树枝挡住他的脸,这位阒将目光深沉,举刀带树干上的老皮都砍下。
和沈辜隔着几十步距离时,他停下了。
他们是将军、对手、敌人,此时在狭路相逢,互相望着彼此。
“是你?”
阒搠以庚话问。
“又见面了。”沈辜用阒语答。
她撑着长枪,曲起一条腿,吊儿郎当地弓腰,歪头看向阒搠变得阴郁的脸:“上将生气了?”
“”阒搠牵动了下唇角,露出狠鸷的笑,“你胃口不小,三天内杀了我一百多个兵。”
大敌在前,沈辜的态度轻慢得让人生恨,她直起腰,但是显得十分困顿地点头,“你也不见得吃少了。”
她扬起下颌挑了挑身后的方向,“这可算是阁下的残羹冷炙?”
阒搠带着遗憾地瞥她一眼,“你兵法用得不错,可惜人太狂妄了。”
带着十几个残兵败将就敢应他一千阒兵,真是狂到令人可怜的地步。
他满怀失望地退后,扣起手指,轻飘飘地往前一挥——这是进攻的信号。
“听见没,弟兄们,人家说我们兵法好呢!”沈辜哈哈大笑,笑声犹然回荡在空落的林间时,她人已像一根利箭“倏”地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