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又何故发笑?”
沈辜放下刀。
她抚了抚杜把盏的衣领,又把他被划开的包裹用手抹了一把,勉强合起缺口。
两个人态度骤变,经过一遭生死压迫,竟重又谈笑风生起来。
众军士看得哑口无声。
只能默默注视着一军痞和一黑匪互相称兄道弟,各自承诺。
“兄可想醉卧美人膝?”
杜把盏点头,“弟欲醒掌天下权?”
沈辜摇头,“我的魂在战场上,我的仇人在京中。”
说起来,这辈子的欲望,颠来倒去还是两样。
一个杀李持慎,一个纵马打仗。
她是个彻彻底底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者,认定的事一定要做好才能作罢。
“兄长先请,切记要入阒贼营帐里,日后我自会去寻你。”
杜把盏留下一路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离去了。
两队人马又恢复了沉默行进的原状。
沈辜眼里的杀意和决心冲霄似的分明,渐次影响着他们麻木的心。
于是他们在沉默里等待小将军的冲锋号令。
一寸窄瘦的腰身从墙边错眼闪过,手握重枪的两行阒兵顿时警惕地四处张望。
“是谁?”为首的阒兵用阒语喊道。
隔了几条街的巡卫们应声而至,转眼间,这条拥挤的石板街已挤满至少五十之数的阒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