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安,你最好拉个当兵的问,不然常人哪受得住你阴一阵晴一阵的。”
说得不错,沈辜点点头,她转头就找了个体型高大的逃兵。
拦住人,她的目光却一下被其软甲上沾满的黑红血污攥取了。
不由得伸出手指,撷下一点,而后放至鼻间,垂眸微微闻了闻。
“这是阒贼的血?”她抬头微哂,“还是你袍泽弟兄的?”
被迫停下的男人有一双狭长而半耷拉的眼睛,眼珠很黑很润,可是没有亮色,像是一个死人,睁着双正在流泪的眼。
他瘦削的脸庞也尽是尘土,脏得看不清面容。
沈辜的话无疑戳中了他的伤处,看起来他很想发怒,但是并没有这点子力气去攥紧拳头。
他只好哑声说:“我很盼望着都是自己的。”
“呵,”沈辜乐了,她骨子里无时不涌动着好战的鲜血,在大多数时候,她愿意与士兵们同吃同住,包容他们一些粗矿的习性,可面前男人的颓丧让她气极反笑。
“你最好赶快归家,用你老娘杀鸡的菜刀把你像只没用的鸡给杀了。”她微笑着说这些话,杀气却从眼里溢出。
王苌守在一旁,见到不对劲,赶忙上前劝阻:“抚安,你做什么?不是要问情况吗,问完就放人走吧。”
抚安沈辜听到这小字,忽地怒气勃发:“做什么?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北疆,为的什么?一路上风雨侵袭把我们弄得灰头土脸,我们又为了什么?!不就是来奋勇杀敌的吗?可是还没进成,城就破了,朝廷来了四位神勇将军,结果掉马就被敌将砍了头。而这些溃兵,不去战场奋勇杀贼,却以七尺之身行苟且之事!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反倒成了贼,我如何不能气愤,若非祸乱在前,非为天下先斩了这些宵小不可!”
她的声音本就清亮,兼之内力下沉,气沉丹田,更是如钟声般传得很远。
霎时间众人都注意到沈辜和王苌。
那些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兵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沈辜,以及她身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