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舞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子一幅愤怒委屈地近乎要落泪的样子。

她惊讶道:“颜前辈,您怎么了。”

颜知意紧咬着下唇,在宁清舞担忧的目光中,她终还是没忍住,泣声道:“清舞,你说他怎么能这样。他一点儿也不高兴,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凭什么啊,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那我们这些时日的相处,算得了什么,他嘴里的甜言蜜语,算得了什么。我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去想,从一开始,单傲对她的喜欢就不是那么纯粹和深刻。梓离天尊将她打入死海之时,他惧其威连求情都不敢说。自己因小邯触怒他时,他为泄怨愤竟试图强迫自己。这桩桩件件,都是扎在她心里的刺,让她清醒地对他没有半点想法。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觉得他变了,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甚至飞蛾扑火一样回应了他的感情。

可或许一直以来,变得都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当她无可自拔地陷入他编造的深情中后,竟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真的走进了他的心里。

“许是他尚未做好准备吧。”宁清舞轻声安慰,“虽然有些人,并不愿做一个父亲。可是单傲不一样,他对你的用心我们都能看得见,也许是您多想了。”

颜知意眼睛一亮,“等一下……你说有些人不愿做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宁清舞的话仿佛清风一样拨云见雾,“可能是孩子的母亲为他所讨厌吧,”清舞想到了她的生母,那个年少之时为了家国和平和亲至异国他乡,却因身份缘故一生受枕边人猜忌轻视,不禁双眸凝泪。

“也有可能,是有人天生无情,视万物为刍狗。纵使有子于世,也不屑纲常伦理间的孝顺,只要简单的忠诚罢了。”

这是宁清舞在她最爱的那个人经历上看到的。她和阿枕,都是身世浮沉之人。尤其是阿枕,最初相识之时,她总是不明白那个少年周身浓愁的忧郁从何而来,直到后来听说了他的身世,听他亲口讲述他的过往,才终于理解他心里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