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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存在了数朝的世家就不同了,他们家学渊源,家族之中几乎每一代都有人出仕,对族中子弟的教育也与寻常人家不同,无论是经史典籍,还是诗词歌赋,甚至是为官的道理,都会涉及教导。

这些前人保留并传下来的经验,才是他们为何能够延续这么多代的最主要原因。

想到这里,裴聿川也能理解皇帝的顾虑了。

他是又想用这些人,又担心因为朝堂上人才的紧缺,给这些人将来把持朝政的机会。

“罢了。”

正当他思索这些的时候,皇帝忽然喟叹一声,语气中像是有些自嘲,“用个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当皇帝当到我这个份上,可真是……”

见状,裴聿川不得不出声开解:“陛下此言差矣,正是因为您是皇帝,以一人之身担着全大魏百姓们的将来,因而思虑甚多才是正常的。”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若是您开始什么都不思虑,随心所欲地做事,那微臣才要开始担心了。”

他这番话劝慰的效果极好,皇帝听完就笑了,“果然还是你说的话我最爱听。”

说罢,他才问起:“对了,你今个儿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裴聿川应了一声,然后道:“微臣准备续弦了。”

他这句话说得无波无澜的,反倒叫皇帝吃了一惊,先是愣了愣,随即便诧异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啧啧出声:“行啊你,闷声办大事是吧?说说看,看中了哪家的闺秀?”

裴聿川笑笑,然后将杜怀月以及她和她家里的情况都说了。

皇帝一听到她是个和离过还带着女儿的妇人,就皱起了眉,心里有些不满意,至于家境普通,倒是没什么反应,再往后听,听到她祖父是前朝的国子监祭酒,清山书院就是她家开的,现任山长是他父亲,皇帝的眉头便慢慢地舒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