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酒肆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扶着门框走了出来,还没走出两步,就长长地打了个酒嗝儿,难闻的气味惹来刚好从他身边经过的路人嫌弃的一瞥。
邹老头半点儿不觉,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灰白杂乱的头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自家门口,还没推门进去,就听见老婆子在骂儿媳妇,声音大得震耳朵。
他恍若未闻,推开门走进去,径自穿过堆满杂物的院子,走到卧房,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没过多久,鼾声四起。
“煮个粥哪里用得到这么多的柴!你这个败家娘儿们,不当家不知道柴火有多贵是吧?下次要是再让我瞧见你用这么多的柴火做饭,你就自个儿去城外的林子里捡柴去,甭想从我这儿要一个铜板的柴火钱!”
邹老婆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儿媳妇骂个不停,唾沫星子都喷到对方脸上去了,直到把对方骂得抬不起头来,门口又像是传来了推门的声音,才勉强停了下来,放了句狠话才扭身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就闻到一股酒味儿和臭味儿的混合味道。
再往门口一看,顿时气得直冒烟:“这死老头子,回来又不掩门!”
气冲冲地走过去,用力把大门关上,又冲进卧房,果不其然瞧见床上直挺挺躺着自家的老头子,连鞋都没脱,就那么脏兮兮地蹬在被子上。
“你个糟老头子!要死了啊!”
邹老婆子一看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子被糟蹋成这个模样,顿时急了,连着推搡了邹老头好几下,一边推一边骂:“醒醒!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怎么不喝死你,家里好不容易有几个钱全被你拿去喝酒了!”
“烦不烦?”
邹老头被推得稍微清醒了些,醉醺醺地抱怨了一句,就想翻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