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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种过田的薛子翁哪里能理解老汉的意思,只等眼前变了景色,岸上传来一股植物腐朽的味道,他才明白。

下游水岸地势变低,应该是河水蜂拥冲刷的缘故,岸上哪里还有什么稻香,只有还存着水的涝田,放眼望去看不见有一棵站立的水稻,水里泡着水稻的尸体,有的已经腐烂,看不出原本的数量。看来弥漫的腐臭就是从这里来的。

周围一览无余,行至一里依旧如此,薛子翁忍不住开口“这些都是百姓的田?”

“正是。”

“百姓家中每年都要交税,去年的粮还能够今年的?”

“哪里能够”老汉高声几分“城里的百姓都去雇员外那写据借粮。”

薛子翁心想,贫乏之际还有人好心借粮果然心善,但又听老汉语气不对,就多问了一句“不要利息?”

果然,老汉笑了,止不住的摇头“雇员外家虽有良田万亩,但没有不要利息的说法,没有钱买,就写拮据,来年收成还的银子粮食各有不同的利息。就算知道他要价双倍,百姓依然抢破头的买,因为米铺也没有米,而且他一天只放一粮仓,去晚了就没有了,估计现在雇员外的店铺还有人成宿成夜的排队。”

薛子翁听得又火冒三丈,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恨不能当即飞鸽传书给京城,眼下朝廷又要征税,恶人不除,苦的就是百姓。

船又行二里,岸上依旧如此,老汉说转头回去,但薛子翁执意不肯,就这样来到一处靠河的村落。

明明到了早饭的时分,薛子翁竟看不到房上炊烟,心生好奇之下,又见一个穿着深蓝粗布的妇人正在河边洗着衣服,身边站着一个孩子。

薛子翁示意船夫靠岸上去,船只越靠近他就越想问个究竟。

妇人弯腰涤着衣服,四岁的孩子一见来了生人,急忙往母亲怀里钻。妇人腾不出手来,只能低头问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