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朕躬有失,亦宜进言。”1
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不必明说了。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索额图站在队列中,神情晦暗不明。
至于丹陛之上的太子此刻究竟是何表情,没有人敢抬头去看……
前朝的暗流汹涌,沈菡多有耳闻。
但,或许是因为玄烨在她面前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情绪,之前一闪而过的阴沉低落消失不见,也或许是因为她对父子二人的最终结局早已心知肚明,如今眼见一切都在向着既定的结局发展,她的心中并没有太多意外。
不过,沈菡既没有因为他们父子之间即将反目成仇而高兴,也没有因为天家皇帝与太子相争而感到恐惧。
这种感觉很朦胧,像隔着一层纱。
——他们父子在那边,而她,在这边。
二月初六,玄烨第三次率大军往征噶尔丹。
这一年两人聚少离多,相比第一次分别时的不习惯,这一次沈菡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人虽然只能用书信联系,但感情并没有因此削减半分。
相反,沈菡觉得正是因为自从二人相识后,他们从未分开过这样长的时间,反倒令她愈加清醒地认识到他们对彼此生活的影响。
白日里显得愈发宽大的餐桌,深夜里显得空荡寂寥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