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水荷镇,羽林军营、未央湖、或者灵慧寺,或者其他。
季语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进了他心里,在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了苍天大树,结出甜蜜的果实,咬一口满嘴的甜汁。
可他伤害了季语白,不被原谅了。
幻像迭起,仿佛他再次看到季语白冷漠的脸,听到冰冷的语气,触到冷酷的态度了。
这颗苍天大树最终削成了利锥刺入宫玉桑身体和魂魄,疼痛让他彻夜难眠,它再也无法结出甜美的果实。
死了去解脱,是放下,是忘记,唯一的遗憾大概是,没有临死前求得季语白的原谅吧。
“砰砰!”
“轰!”
巨大而响亮的砸地的声音与天空中的炸雷同时响起。
闪电光映在季语白煞白的脸上,她整个脑子全抽空了,她呆呆的看着已空无人的墙沿,灵魂被拽出身体,呼吸停止。眼圈蓦然一黑,堪堪稳住,脚步如灌了铅似的往墙沿旁走去,目光往下移。
宫玉桑压在云王身上,脸朝地,云王眼睛瞪大朝着天空,口中吐出一口接一口的鲜血,他们身下留着的血混着雨水流向四周,仿佛睡在血潭里。
从这么高的城楼掉下去,两人都活不成了。
镇国公从旁边扶住了快倒下季语白,带着哭音道:“摄政王,城楼下还有兵祸,您节哀顺变,先主持大局。”
雨势渐渐小了,夕阳从乌云中露出半边身体,大地铺上残红。
萧条而凄美。
云王带上城楼的近卫悉数被剿灭,只剩下城楼底下的聚集的几万私军,这些私军似乎也被云王忽然坠楼这件事弄懵住了,一时间成了无头的苍蝇,阵型变得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