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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冷之前,他听到顾峤要封他为相。

大桓废相已久,许是怕他不答应,顾峤连他都瞒着,在朝会上直接下了旨。

朝臣跪了一片,那段时候因着他体弱,顾峤从来都让他坐着上朝,如今却成了帝王之外立得最高的那一个。

一道灼热的目光自高位投下来,商琅知道顾峤在瞧着自己,却还是从椅上起了身,同朝臣,一起拜了下去。

帝王甩袖而去,朝会不了了之。

朝臣们凑到他身边,说了些什么,商琅听不清晰,眼前只有那把龙椅——只有在帝王离去的时候,他才敢抬眼直视。

那是天下权力的归处,权力之上是他的心上人。

而他处于其下,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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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想过篡权。

想将那个皎皎如日月的帝王囚于一隅,何必顾什么家国,大桓人才济济,从来不缺一个顾峤。

何况小七皇子本就不想待在宫墙之中。

他不会让人被圈禁在一处,他愿意带着人去游山玩水——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阴暗的心思总在夜里生根,次日却总被御书房的檀香落成一片平和。

他终究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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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因着他那一跪,几日都没理他。

下了朝还是一如既往地将他叫到御书房去,却从不开口,偏偏这几日朝中除了封相再无大事,商琅想要寻个理由同人搭话都无可奈何。

还是倒春寒的时候一病不起,两人这才化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