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峤并不知晓哪几个是冒充的人,但是没关系,只要他们露出端倪,结果就只有一死。

他觉着自己如此已经足够宽仁。

毕竟有不少的世家,都是被顾峤给直接举族诛杀了的。

去岁菜市口和午门的血迹,到如今都还没有散干净。

禁军在暗卫的传信之下也已经到了此处,顾峤示意禁军统领来处理此事,自己重新回到了马车上去。

将窗边的帘子放下,顾峤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眸子:“回宫吧。”

商琅在他开口的时候就伸手攥住他,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同他一起往皇宫去。

少年帝王眉眼之间尚且留存着几分忧色,蹙着眉,稍后却察觉到有一只手伸过来,抚平了他眉心。

顾峤顺势睁开了眼:“先生。”

他轻唤,商琅问:“陛下预备何日微服私访?”

丞相大人很少直白地说什么安慰他的话,但是每次说出来这样的话都足够熨帖。

顾峤心一下子就软了,像是被人小心翼翼地捧进一片温水里:“朱五德还没有寻到,朱家尚有隐患,朕哪能那么轻易地撂挑子?”

“陛下应当相信他们,”商琅又握得紧了些,“如今大桓之势,君王垂拱而治,未尝不可。”

“先生如今……”顾峤瞧着他,眸子渐弯,然后猛地笑出来,声音也上扬“当真是像极了个妖妃。”

赶着劲劝他出京享乐。

商琅不说话,只敛了眸子,顾峤又一次从他身上瞧出来了那种惯有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