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没有多问,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一早就进了府,身旁有个和尚。”
“果然是他。”穆旭尧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说,“他……太像赤毒花了,我以为赤毒花不会留下他,没想到他竟然能活到今天。”
逐流看了看他,说:“认子之事,看来今日是办不成了。”
穆旭尧说道:“先处理另一个逆子——把穆绍祺叫回来,他若是在惠州兴风作浪,我就让他也死在周府。”
柳昔亭听到外间动静时便脱力般颓然坐下,他自知逃过一劫,后背冷汗涔涔,看向一动不动的青玄道长,问道:“师父,今天……”
青玄闭眼假寐道:“放心,他一时半会不会找你的麻烦。”说着话他突然睁开眼睛,向头顶看了一眼,说:“你有客人来了,师父晚些来看你,不要怕。”
柳昔亭被他抚摸了一下头顶,觉得一颗心落定了。这么多年来,他知道自己选了一条险路,也自觉有辱师父颜面,从来不敢向青玄求助,生怕师父生气,不肯再认他。他这般战战兢兢,今时今日却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多思多虑,骤然松下一口气,竟然瘫坐半天站不起身。
青玄所说的“客人”在片刻后翻窗而入,柳昔亭刚从头晕目眩中缓过神,先看见了一袭黑色披风。他还未曾看清来人面容,却直觉般地认出了对方是谁。
柳昔亭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快步行至他身侧,见他贴墙而坐便上前去抚摸他的肩膀,叫了声“阿寄”。
苏枕寄终于抬起脸,脸色有些苍白,说:“昔亭,我受伤了。”
柳昔亭吓了一跳,忙去看他,说:“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