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 康熙沉了沉心, 又恢复了上位者该有的样子。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皇上来了, 这天气炎热, 既是刚下早朝, 便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太皇太后知道事关重大,但是这商量事情,还是要在双方都平静的时候商议,才能出最好的结果,“这是哀家刚让人准备着的茶水,皇上先喝一口,润一润嗓子。”
“是, 皇祖母。”康熙虽然人坐在榻上, 但是这心里却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 太皇太后知道康熙虽然有些急迫, 但依然能够处之夷然,心里对自己一手教出来的皇位继承人显出极大的满意。
太皇太后慢慢的开口道:“哀家今早听宫人来报,赫舍里·索尼昨儿晚病逝了。”
康熙见太皇太后终于开始询问自己了,不禁将身体向前倾了一点,“今儿早,皇后的阿玛赫舍里·噶布喇递了折子,如今这宫内外怕是无人不知了。”
“朕想起去年赫舍里·索尼请朕亲政,朕留中为发。上上月,他才又向朕提起亲政一事,想来怕是那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身体枯竭了。朕才刚加封他为一等公,如今却就这样病逝了。”
“赫舍里·索尼虽然这些年因为年迈未参与朝堂上的斗争,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出来平衡鳌拜和苏克萨哈的势力。想起四月他还向朕疏辞一等公,他是个对大清忠贞的臣子。”
话音一落,寝殿内二人默契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后,还是太皇太后先打破了这片宁静。她心里明白,皇上这是因为自己的权利被打压了太久,好不容易听到了不同的声音,不免就觉得可惜了些。但是,赫舍里·索尼是经历过三朝的老臣,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他都有自己的考量。他们那些做臣子的,不管在那一刻,自己的利益、家族的利益,都要比维护皇权要重要许多。
“玄烨,哀家明白,朝堂上能够正面与鳌拜斗争的人是少之又少。这如今他在病逝之前,递了明折子,请你亲政。如今后宫即将要有皇嗣,且你也到了亲政的年纪,赫舍里·索尼的请求也是在最后为你的亲政做了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