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所钦笑了笑:“那也不错,又迈出了一千步中的一步。”
乜老丈打量他片刻,把账本合上:“你在杭州都经历了什么?”
听完这段“杭州奇遇记”,乜老丈道:“你要是想在成都开花坊,那反倒更容易了。我有个徒弟就在那里,他有个很大的花圃,我可以让他给你供货。”
“真的吗?若是如此,能解决一大部分问题。”展所钦向他道谢,又道,“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乜老丈。我来长安毕竟不久,许多讲究还不太懂得。我在书里看到,内廷时不时会派遣宫使,在长安的东西两市采买一些宫里需要的物品,可为什么从未来过我这呢?是内廷并不需要购买花草吗?”
乜老丈沉默了一会儿,把他带到后院里。他用一种古怪的神色,压低声音道:“因为你是万俟御史的弟弟。”
展所钦还是不太明白。
乜老丈接着解释:“这些宫使都是宫里的宦官,你以为他们身为内廷的使者,会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和你公公正正地做生意吗?那价格都是他们定的!强买强卖不说,往往还要倒讹你一些。长安的商户们,尤其是一些做小本生意的小摊贩,每每看到宫里出来的那些宦官,都避之唯恐不及,扛着扁担就跑。他们穿着黄色的衣裳,十分显眼。香山居士的《卖炭翁》,讲的就是这些巧取豪夺的太监。”
原来如此。
怪不得自己店里从未进过这些“宫使”,看来他们在明抢之前也会做一些功课。
展所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问起这个做什么?”乜老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