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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万俟宗极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有些累了,“忧之,若你有事,我还怎么”

他没说下去。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当初他与解忧之是那批进士里最年轻俊朗的两个,因此被推举为两街探花使,去长安各处采摘早春开得最好的牡丹回来,为探花宴助兴。

他和解忧之同时看中了一朵牡丹,不约而同伸手去摘。对视片刻后,万俟宗极收回手,轻咳一声掩饰脸红,把花让给了解忧之。

“不如我就这么让你一辈子吧,你看好不好?”万俟宗极后来鼓起勇气说。

解忧之拿着牡丹,半天不吭声。

万俟宗极心跳如擂鼓。许久等不来回应,年轻高傲的他有些尴尬,调转马头想走。

解忧之却在这时道:“我家先祖犯事被抄家,我的身份不算好听。”

万俟宗极屁颠颠回来了:“我的身份更不好听。”

解忧之侧过头去,笑了。

那之后,两人各自回家守选——进士们考中之后都要经历这个阶段,一般要等个三五年甚至更久,吏部才会分配官职。

然而等万俟宗极再次听到解忧之的消息,却不是解忧之被分了官职,而是他出家了。

万俟宗极人傻了。

他立刻前来讨要说法,解忧之却一言不发,用冷漠将万俟宗极赶走。

后来华严寺在解忧之家的地皮上建成,解忧之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年轻的妙昙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