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姈与他的反应却截然相反,她稳稳端坐于妆台前,将桃木梳子搁回去,微微侧着头,面无表情地捋着垂落的长发。
魏掌柜刚刚跑到前厅,就见自家的大门让人活生生踹开了,一众公门衙捕鱼贯而入,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掌柜在原地转了一圈,吓得手忙脚乱:“这,各位官爷,这是出了何事?我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这”
领头衙役喝道:“你就是魏卓然?”
魏掌柜愣愣点头。
“拿下!”衙役一声令下。
魏掌柜措手不及,被按倒在地,双手反剪着被拽了起来。
“哎哟哎哟哎哟!疼!”魏掌柜龇牙咧嘴,“我究竟犯了何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衙役冷哼一声,道:“犯了何事,还要我来提醒你?魏掌柜贵人多忘事,莫非是忘了自己曾于国忌当日眠花宿柳?!”
魏掌柜刹那间面如土色,嘴唇都开始发抖了。
他抖似筛糠,里头他眠的那个花、宿的那个柳,倒是自己款步而出了。
她挺着肚子跑不了,衙役们也就没对她动粗。于是当天长安城的居民们就见到个奇怪的景象,大财主魏掌柜让人像小鸡子似的拎着走了,旁边随行的美貌女子倒仿佛来抓人的女官。
冯姈脸上一贯娇俏的笑此时荡然无存。她微微抬着下巴,桀骜地从围观的人群面前走过。
今天的县令再次变了脸,劈头盖脸地甩下状纸,责问魏掌柜是否于去岁三月初七前往平康坊的妓院——含卉家。
历代皇帝皇后的死亡日期称作“国忌”,在每年的这一天禁止玩乐,尤其是出入烟花柳巷,这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