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珉拖着宴云找地方躲藏,他是身份尊贵的三皇子,岐王殿下,何时做过这种重活?

本就累的满身满头是汗,还要听宴云腌臜到极点的咒骂,这就罢了,宴云刚刚恢复的嗓子粗粝嘶哑,比老男人的嗓子还要难听。

他也怒火攻心,将门扉关严实,又拖来桌椅重重抵住,又踹了宴云一脚,威胁道:“等我的人如约攻入皇城,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曝尸三日,才能泄我心头之愤!”

“没有这一天的。”宴云躺在地上,头上破洞的血汩汩往外流,将他的眉毛眼睫染红大片,视线都模糊不清。

“哼,你懂个屁!”李珉说:“我早和穆长沣达成约定,他不会真心抵抗,资王律王封地无数精兵,远胜过京畿陪都的无能将帅,踏破皇城大门,不过旦夕之间。”只是到时候,又要烦心和资王律王间的争夺,他们也是李氏子孙。

宴云毫不留情的打破李珉幻想,他看不清周遭有没有人,可不能让李珉胡说八道,败坏穆长沣名声,还传扬出去。

“穆长沣不会的。哪怕他真和你有什么约定,也不过是虚与委蛇,他绝不会和叛乱者为伍。”

“无知贱人!”李珉气急败坏:“皇帝对穆长沣多番猜忌,连降数级,用的上他时才官服原位,你以为穆长沣不怨恨皇帝?”

宴云艰难又清晰的说:“你不要以你的想法,去猜忌穆长沣。不管你们诸王怎么争斗,穆长沣担心的是普通黎民百姓的安危。”

“他绝不会让全天下百姓葬送性命,去附和你们的争权夺势。”

诸王叛乱,受苦的是黎民百姓。

李珉闭上嘴,呼吸一阵急促过一阵。

他陡然意识到,宴云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穆长沣虚与委蛇,很可能是引蛇出洞之计,将有反叛之心的诸王侯一一引诱出来,再一网打尽。

毕竟,五皇弟从登基前便身体欠佳,御医私下曾和李珉说过,皇帝身体先天有损伤,寿命恐怕比寻常人都要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