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立刻摇头,先把穆长沣摘出来:“他不知道,我一直在骗他。”

这人为何深知自己底细?连祠堂罚跪伪装流产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男人对上他迷茫无措的眼神,愤懑怒火简直从肚腹直窜到喉头,气的他保养极好的白皙手指微微发颤,一字字问:“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宴云迷惘至极,但看他浑身抽搐的模样,自己若再猜不出他底细,恐怕他要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气死了他没关系,如今局势不明,要是连累自己被那群冒牌侍卫们杀了,可不划算!

宴云眼珠转了转,直想起将军府唯一和公公有交集的时候,忙说:“公公莫要生气,您可是忘了,上回您到将军府颁旨的时候,我一个没品阶的“女流之辈”,没资格跟着穆大将军一起接旨。——我真没见过您!”

他自以为猜的八九不离十,谁知男人气的面色泛青,青里透着黑,显然怒气冲天。

男人将他狠狠摔回凳子上,宴云脊背撞上坚硬的车壁,疼的泪花迸出来。

“混账东西,不长眼的王八羔子,我你也不认识!?当今皇上见了我的面,也得喊我一声三哥!”

“啊!?原来——原来是三皇子殿下,实在是殿下面善,又穿了极有特色的衣裳,小人眼拙一时没认出来。”

宴云后背疼的厉害,语气里难免夹带阴阳。

谁教三皇子非要穿阉人的衣裳呢?

再说,他这张说不上坏也没什么优点的面容,京城朱雀大街上走一圈,起码能看见几百号差不多眉眼的人。

别说宴云没认出三皇子,连四岁大的小太子也没认出他身份不是?

方才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的对话,语气极是陌生,显然只把他当做了侍卫们的头头,宫里派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