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心中警铃大作,翻身刚趿拉上软底鞋,拢上散漫的衣襟,便见何管家正把一碟一碟早点亲自放上八仙桌。

“少夫人早。”见宴云出来,何管家春风满面的笑了起来。

他年纪大了,不经吓,生怕昨晚大将军和少夫人吵架。

好不容易振奋精神的大将军要是痛失所爱,何管家很担心他又萌生死志。

这话肯定不能对其他人说,除了观察入微的何管家,所有人都觉穆大将军冷酷无情,哪怕再疼爱少夫人,若有一日少夫人出了什么意外,比如难产或生病而死,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只有何管家明白,像大将军这种从没动过心的纯情男人,一旦认真起来,那就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

连少夫人的家人可能是导致大将军身受重伤的元凶,大将军都能原谅隐瞒,大将军对少夫人的爱很深了。

何管家见宴云面带惶色,笑着说:“少夫人莫要担心,大将军说昨晚少夫人累着了,今早不要惊扰到您,让您好好睡一觉。小演武堂上课也给您放了一天假,您先慢慢吃早饭,吃完了再去小演武堂转转也成。”

宴云忧郁的点点头。

完蛋了。

他设想了逃跑的每一个步骤,没想到栽在第一步上。到这个世界生活了一个来月,他的警惕心竟已经薄弱到如斯境地。

他食不知味的吃完了几碟点心、虾仁银丝面,起身回房,关好门窗,赶紧翻出包袱皮,又打开衣柜,指尖流连的抚摸过几件穆长沣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