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沣冰封的脸色松动了些,讷讷说:“我……真有那么可怕?”

何管家道:“将军您从十五岁初战告捷后,便以铁血治军的手段闻名远近,您名字一出,敌军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哭,您对自己绷着脸的效果,可是有何误会?”

“颜小姐从京师来,本朝百年承平,听说京都流行的是敷粉施朱、唇红齿白、姣好若美女的俊秀公子,大将军您日日黑着脸对她,真不怕将来那天少夫人受不了,闹着回娘家啊?”

何管家阴错阳差说中穆长沣心事,穆长沣脸色更加难看,和何管家老帮菜似的褶子老脸四目相对,良久,他竟先败下阵来。

他尝试着松动冷峻眉眼,扯动长久不动、表情缺乏的唇角,勉勉强强的冲何管家一笑。

虽不甚完美,但穆长沣微笑和铁树开花差不多,何管家赶紧奉上连串溢美之词,又说:“您天天这样对着少夫人笑,不得迷死少夫人啊!”

穆长沣咳嗽一声,又板着脸说:“再说罢。”

只笑了一会儿,他脸上肌肉酸疼,不习惯,还坚持不住。

何管家也没勉强穆长沣,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吧。

“您又为什么对着少夫人撂脸子呐?”

穆长沣眼前再次闪回颜靖臣搂着颜玥儿,修白如美玉的手紧扣着妻子纤细腰身的画面。

那让他想起齐襄公和文姜不可告人的丑事,但穆长沣也觉得,这猜忌实在是过分,是以锁在心底,只托词他看不惯颜玥儿珍惜那种便宜货。

何管家暗笑,心说大将军是开蒙太晚了,谁教他当年连两个通房丫鬟都赶走了,还扬言男女之情耽误他练功。

如今人家兄妹情深,妹子珍惜兄长所赠之物,他也乱吃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