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废物的自己,只会在这狭小的屋子里渐渐腐烂、死去,他这一生再也无法站起来了,不可能再摸一摸爱骑的鬓毛,不可能再举起长枪宝剑,也不可能有人真心的在乎他、照顾他。

连亲生母亲都放弃了他,颜玥儿又何必惺惺作态。

仆妇将那方元帕抓在手里,脸上笑开一朵菊花,喜气洋洋的说:“颜小姐,你还不动身,莫非是心里有鬼,害怕见夫人?”

宴云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实在不明白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三个人都出门了,穆长沣艰难的扭过头,看了一眼新娘子最后的背影。

咳,她竟没换下嫁衣,两手没什么仪态的拎起沉甸甸的石榴红长裙,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

若不是她腰间戴着颜家世代相传的名贵玉环,穆长沣一定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宴云走的急切,行动间裙袂翻起,露出底下绣花长裤和一双不甚合脚的红鞋来。

将军府占地极广,他跟着俩仆妇走过好几条弯弯绕绕的木长廊,又经过大半后花园,终于到刘夫人居所时,已经汗水涔涔。

他拽着宽袖擦掉额头汗水的样子,已经让刘夫人隔帘看见,她皱起眉头来,新媳妇行止粗鲁,实在不像大家闺秀出身。想来是颜家主母死得早,没把女儿管教好,才会和情郎私通信笺,做出没廉耻的下贱事来。

宴云跟着仆妇进屋后,便上下打量起刘夫人来。

他并不傻,穆长沣在将军府里的糟糕待遇,肯定是府中的实际掌事人默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