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面上的轻松再也维持不住,若无其事的强撑和愧疚变成酸涩痛楚,他抬手想要掩盖眼中的痛苦,被周双一把握住,可他没有资格也不敢回握,低声道:“我来,是同你告别的。”
周双捏捏他的手:“孟家出事了?”
孟瑾偏头不敢看她,语气沉重:“兄长他被抓了,他们拿兄长的性命威胁我爹,我爹不愿降。”
周双问:“你要去救你兄长?”
孟瑾咬牙:“我爹身上肩负孟家数万条性命,只能舍弃兄长,但我不能。”
孟瑾此刻的心情,恐怕没有谁比周双更能体会了。
那是豁出性命也要将人带回的决心。
周双眨眨眼,知道他心中所想,认真说:“孟瑾,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管我遭遇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从前如此,以后也是。”
她伸手摸摸他微红的眼角,忽然很想亲上去,她也这么做了,然后伸手抱住他:“我们都要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也不必担负不属于自己的部分。”
“孟瑾,我不是你前进的负担,你也不是我的。”
“就像我寻师姐一样,你也去寻你兄长。”
周双说的每个字仿佛敲在心头,让孟瑾心头滚烫滚烫的,他从来不知道感情可以这样汹涌,不是爹娘那样的举案齐眉,也不是兄长嫂嫂那般细水长流,而是恣意生长奔腾如流的,让他控制不住的。
他没有哪一刻那么悔恨,为何没有早些才找到她?
两人都知道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
皇室在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个经纶堂巫山月,只凭暴露的据点推测,皇室暗中激活“技”的计划至少持续十二年以上,拥有的“技”恐怕百计,更遑论还有蜃市和玉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