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忽然就说不出任何话了。
贺知意临死前担忧说:“她心思重,我怕她受不住。”
邯雪枝交代时也放心不下道:“如果我们都不在了,她要怎么办?”
孟瑾第一次感觉到巨大的茫然。
他的目标一直是清晰而一往直前的,他不知道星期二时只想找到她,找到后只想弥补她,可看到这样的周双,他却发现自己无计可施。
仿佛前方有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周双正在朝着旋涡头也不回地走下去,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和立场拉住她,只能无力地看着她一点点坠落。
他的心在往下沉,甚至比听到她的经历更让人沉重。
若是十一年的痛苦,他可以用尽所有手段让她忘记那些不好的事,剩下的人生只有快乐顺遂。
可他面对的是她对逝者的执着。
周双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只低头问:“还难过吗?”
孟瑾这会儿已经不是难过可以形容了,察觉周双还在抱他,内心忽然别扭起来,忍不住强调道:“你是个女子!”
周双顺手又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慰小孩子般,孟瑾立马就臊得不行,那些什么茫然啊沉重啊都炸到九霄云外,察觉周双退开就回过身板着声音道:“不能别的男人装可怜你就这样去安慰,你会被骗……”
净白手指忽然划过眼角,孟瑾骤然哑声,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瞳忽然屏住呼吸,周双摸摸指尖的水痕,盯着他微红的眼眶,眨着眼直白道:“可你又不是别的男人。”
孟瑾安静地憋了会儿,然后板着脸缓缓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