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菀靠在落地窗前,脸上笑得嘲讽极了。
应家从前一向以书香门第自持,祖辈出过几个享誉世界的知名学者,但到她爷爷那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他们这种艺术世家,在外人眼里名利双收,可其实远没有别人想的体面。
人活着就是得花钱,开画廊办画展,哪个都得有人捧场才行。
她父母不肯屈尊降贵出门应酬,又想维持从前的排场,砸出去的钱大多都收不回来。
郑和昌知道应家人清高,从前追应菀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去捧她母亲宋婉怡的画作,好几千万砸出去眼都没眨一些。
可宋婉怡不仅没念他的好,好反过来在应菀跟前嫌弃郑家的暴发户作风。
后来她父母图名利,抛下国内的不温不火的事业,非要跑去国外发展,硬是把她也带去了国外。
但钱砸进去不少,名跟利却一样也没落着。
只能打着思乡的名义,灰溜溜回到国内。
当初应家走的时候,国内产业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应家祖宅留着,以及里面祖辈们留下的真迹。
依照应菀父亲应允莫的德行,产业能卖,但是宝贝必须要留下。
这是书香门第的风骨,是他支撑门面的尊严,除非他死,否则谁也动不得。
万般无奈之下,他不免会想起郑和昌的好来。
从前郑和昌为了应菀,在应允莫跟宋婉怡面前卑躬屈膝,赔着小心讨好,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冤大头了。
反正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选郑和昌也是为了她好。
“为了我好。”应菀轻声复述出这句话。
走也是为了她好,回来也是为了她好,这还真是个好用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