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着头,趾高气昂地冲齐东珠道。翠瑛匆匆提起食盒,行了一礼,道:
“嬷嬷,今晨东珠刚下了职,此时应该还没轮到她才是。”
年长奶母横了一眼翠瑛,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直线,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哼笑:
“哪儿轮得到你一个宫女儿出头了?该哪儿待着就去哪儿待着。你,跟我来。日后你便侍候小阿哥就寝。小阿哥刚足月,离不得人,你得醒着,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奶,懂了么?”
翠瑛神色不平,齐东珠倒是没有动怒,只问道:
“每夜都是我侍奉吗?据我所知,目前伺候小阿哥的奶母有三位,之后指不定哪日又会派来几个,全凭嬷嬷排班吗?”
她虽然语调和气,话里却另有所指,当即便让这年长的奶母像被戳了痛脚一般跳起来,骂道:
“杀千刀的小骚蹄子,才刚入宫,就敢忤逆小阿哥身边伺候的老人!我赶明儿就跟管事嬷嬷好生说说,像你这种天生反骨的货色,也配来伺候贵人!该滚去辛者库做苦力去!”
齐东珠眨了眨眼睛,心中寻思这奶母不如早些去告状,这在宫中伺候主子的差事,谁愿做谁做去吧。可旋即,她又想起了今早那哼哼唧唧被抱走的奶比皱起的豆豆眉,那软绵绵、毛绒绒一团触感依靠在她的手臂上,如此真实,又如此温暖,这让她终究心头一软,歇了与这急着立威的奶母斗气的心思。
“我这一身脏污,恐怕没法伺候小主子。如今天也黑了,伙房不知可还有热水备着,容我沐浴更衣?”
“那自然是备着的,我劝你赶早儿过去,小主子身旁可离不了人!”
那年长乳母翻了个白眼儿,转身离去。翠瑛对齐东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