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归一直知道韩江清,知道曾经的他心中思量几许,知道现在的他不沾喜怒凡尘。他以为命运既定,无法更改,可岳明归偏偏不信命。
两人便这样静默的处在一处,于是第二天村子里的人诧异的发现阿清家里多了位郎君,俊美的很,有种说不上来的气度。
那郎君整日跟在阿清身边一刻不分,眉眼一耷拉便显得可怜巴巴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像被抛弃后重新找到主人的猎犬。
虽然噬魂蛊已经拔除,但千机还留了丝残毒,仗着没有了压制在韩江清身体里胡乱蹦跶。这幅躯体早就如朽木一般从根上烂了,韩江清漠然俯瞰自己的躯体,好像那些痛楚挣扎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如往常一样,他在睡梦里再一次沉入江底,这滔滔江水不竭,无数尸骸利刃沉入其中,纵是神仙也难逃消解之终。
江水慢慢淹没他的口鼻,刺骨寒冷冰锥一样沿着四肢百骸锥入脑中,刻在脑子里的生理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他徒劳向上伸出了手,渴望触碰到那缕蒙昧光线。
唯一和往常不一样的是,有人接住了他,周身也逐渐回暖。
岳明归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安和战栗,伸手一摸,韩江清身上满是冷汗。他连忙烧上热水,将人抱起推送内力。运行了几个周天后,韩江清才迷糊着睁眼。
热水溅到了脸上,面具被打湿逐渐消解,露出被掩藏多日的清夭。
韩江清觉得一时冷一时热,寒毒和热劲像把他的身体当做擂台,来回较着劲。看着近在咫尺的面颊,他尚未回归的神智还在云端飘着,手指却抚了上去,像对待珍重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