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该因为好奇那一点温度就放任自己沉沦,那对他来说是歧路。像他这样的人,那些美好易碎的泡沫,不过南柯一梦,梦醒了,就该继续了。
韩江清起身拉开木门,午间阳光晃眼,直晃晃落在人身上,他微微闭眼,在一片亮白里迈开步子,眼前黑色渐浓。
长久不见光的人,已经见不了光,迎头撞上只会发觉自己眼前的晦暗。更何况自己如何知道那一点悸动是因为抓住了救命的蛛丝还是朝夕相处的依赖,他分辨不出也不想知道。
身后风声响起,韩江清侧身躲避,眼前莫名一黑,正落入人手里。
岳明归自然察觉到他的退意,手指控制不住的捏着伶仃腕骨,他紧张的咽了咽,声音发紧:
“你是不是……是不是知道我——”
张合的唇被人捂住,韩江清低着头摸上去,阻止他再说下去,眼前的黑缓了缓才开始慢慢消退,心腑开始抽痛,似有人用针一根一根挑着心脉。
可手上却是极稳,声音也听不出来变化,韩江清难得笑了笑:
“冀州事大,你总该上报。我回去一趟,晚上回来。”
提起来的心瞬间放下又很快悬了起来,岳明归觉着哪里不对,但他被这一笑安抚了,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迟疑着松开了手。
看着韩江清挺直的脊背,岳明归屁颠屁颠跟了上去,殷勤的非要送他走,被拒后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上了马车,离开了视线。
拉上车帘,一直强忍的腥气终于被咳了出来,眼前黑雾渐浓,韩江清抬手摁上檀中穴,颤抖着手一抹嘴角。
车夫听见里面咳喘恭声询问,过了良久才听见里面一声虚弱的“没事”。
南通巷的一家酒楼里
青灵晃了晃不发声的铜铃,拔出插在缝隙里的银针,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