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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灯续昼 徐字冰 1027 字 2024-01-03

游清渠背对着他坐在一根木桩子上,火星子在半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他将自己蜷曲在一处,安安静静地烤火。骆长寄走近了几步,正思索着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游清渠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开口:“来都来了,怎得不说话?”

骆长寄一怔,游清渠正好回过头来看到他难得一副呆样,当下便露出了然的神情,用不带责备的口吻问:“这大夜晚的风,你也敢由着他吹,怎么不带件大氅出来?”

骆长寄叹了口气,顺势跨过树桩坐到他身边:“这话应该说给你自己听吧,如今身子不好的究竟是谁?”

游清渠掀起自己身上的一半氅衣,耀武扬威地挑起眉:“那可不一样,我可不委屈自己。”

他朝骆长寄招了招手,骆长寄顿了顿,凑近乖乖钻进了氅衣里头,跟神医蜷缩在一处。

边境的天总要比宫城里显得更疏阔些,星河漫天,皎月同辉,好像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炉火旁望向天空,都不会感觉到半分孤独,因为内心已然被宏大的宇宙所占据。

哪怕中间远隔二十年光阴,两人却好像全然将长幼有序抛在脑后,在这片星空下坐着的不再是江湖浪迹的幽人剑神医和一鸣惊人的漱锋阁阁主,只是两个惺惺相惜却又重逢得太晚的忘年友。

游清渠慢腾腾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酒囊,笑吟吟地朝骆长寄晃了晃:“要喝吗?”

骆长寄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这不是老樊酿了好多年的念春山,你什么时候偷的?”

游清渠啧了一声:“问这个做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可能会知道。就说要不要吧!”

骆长寄接过酒囊掂量了下其中的分量,估摸着神医已经在这里不声不响地喝了好一会。他对着囊口猛地灌了一大口,许是风刮进喉咙里,他呛得险些背过身去,实在同平日里那副稳重模样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