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月眉从营帐中走出来,打远一瞧便看见阮隋身上仅着一件短打,皱着眉似乎在训斥一个新兵。
她提溜着一件披风大步上前,当着整个营的兵将把披风兜头系在阮隋的衣领处,毫不客气地拍了他一掌:
“还当自己身子骨年轻力壮跟你儿子一样?入秋以后的风你还敢由着他吹?”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回,老将军戎马一生,在发妻面前却永远只能乖乖闭嘴听训。
在校场操练的士兵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太明显的笑意。
罗月眉作为曾经西境战场上的“月罗刹”,手上那一掌若是没卸力,阮老将军就是在天寒地冻里站半宿,想必都不会比受这一掌伤的更重。
阮隋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又抗议道:“夫人,你怎么好把我跟那小子相比啊?我十七岁就进军营了,他小子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片江湖撒野呢,野了四五年才回家!”
罗月眉忍不住替儿子辩护:“风疾走了那一趟回来,该说不说,确实沉稳了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你也别老揪着这事儿不放了。”
阮隋撇撇嘴:“哼,确实没他十五六的时候那么叛逆,但也就那样吧,人家阿阙比他小十岁呢,他在阿阙的年纪连人家一根毛都比不上,还好意思让阿阙一声声师兄喊着,想想都臊皮。”
阮风疾此时刚好巡营归来,打老远一听便知道他爹又在暗地里贬损他,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跃下马来,接话道:
“确实不应该让阿阙叫师兄,就你们从他刚来邠州开始那嘘寒问暖的架势,我看他合该叫我一声大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