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争先恐后地控诉完, 淳帝点了点头,看向文承:“文承,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文承抬眼:“皇上恕罪,微臣头疼得厉害,没听清几位大人说了什么。”
言官们胡子一抖, 气得差点当着淳帝的面就要吵起来。
文承继续冷漠道:“大人们若想治微臣的罪,不如先商量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罪名, 在太极殿这样七嘴八舌地上蹿下跳,失了自己的身份不说,还有损前朝脸面。”
头越疼,他的脾气就越不好,眼前渐渐出现斑驳的重影,文承说话的语气变得愈发凛冽,“若论不孝不悌,几位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些,微臣奉皇上之命缉押文尚书,罪名还没清定,皇上尚未裁决,大人们倒先急着替文尚书鸣不平?”
此话一出,言官纷纷变了脸色,倒秧似地跪下直呼冤枉。
淳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起来,一位年轻言官趁机质问:“侯爷入仕不过三四年,若按朝廷俸禄百年也不见得能凑出聘礼的十分之一,那顶天的奢侈是从哪儿来的?”
文承冰冷地回答他:“微臣虽然无才无能担不起家业,但凭明珠公主留下的遗物还不至于连个聘礼都出不起。”
“……”言官们彻底哑巴。
昔年明珠公主下嫁比如今的帝后大婚还要奢华,对比之下绛衣侯府那横贯京街的送聘行头确实算不了什么。
再争论下去,牵扯到明珠公主和先帝,场面就不好收拾了。言官们三三两两地挑些不痛不痒的小刺,总算在日中之前把事情了了。
淳帝原先还想再留文承,但顾及到文承脸色难看至极,再待下去恐怕癔症就要犯了,便随意叮嘱了几句,让内监将人送出宫去。
出了宫,悬日高挂,直晃眼睛。
小太监一无所知地跟在后头,文承浑身阴郁缠绕,双眸渐渐猩红,眼见就要控制不住压在身体里的恶物,结果一抬眸,瞧见了不远处停下高墙下的吴国公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