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定定地端着清茶,也是没想到。
静了好一会儿,他发出一声冷笑:“他这个吏部尚书,倒真不负‘人前光鲜’四个字。”
福祥也汗颜,他随文承身边伺候,在京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说对房里人动手的。尚书大人年近六十,陈夫人的年岁四十有余,传出去怕是整个东京城的笑话。
但文府越乱,文承这个看乐子的便越高兴,他为陈夫人癔症发作病了一场,虽觉得文及堂的手段恶心了些,但心底没有丝毫同情的意思。
明珠公主死在文及堂和陈月环手上,他二人闹得再难看,文承也只会抚掌叫好。
茶要凉了,文承将飘在茶水上方的茶叶吹开,眯起眼,慢悠悠地说:“去吩咐厨房,准备些点心,要甜口的。”
“啊?”
突然蹦出来个点心,福祥一头雾水,下意识问:“可是侯爷有客人要来?”
文承瞥了他一眼。
福祥一激灵,脑子绕过来了,瞬时喜上眉梢:“那小的让厨房多做些栗子糕!”
文承淡淡地“嗯”了声。
福祥兴冲冲地去厨房了。
等人走远,文承人模人样地把茶杯放下,余光落到自己受了伤的左手上,停了须臾,视线徐徐下移,转落到和伤布一个颜色的衣袖一角。
衣袖是雪一样的颜色。
有人惦记很久了。
文承轻轻垂下眼帘,好似有一把无名乱火紧贴着身体没头没尾地烧起来,他延迟一步感受到了属于盛夏的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