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文尚书将册案放下,语气淡淡:“你和姨娘有多年母子情分,这几日多陪陪她吧。”
文宣明背后一凉:“爹,您要对姨娘做什么?”
文尚书:“要怪便怪她知道得太多,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可她毕竟是文府的夫人——”
“宣明。”
文宣明一震,弱弱地收回话,低下头来:“……爹,孩儿做不到。”
“为何?”
文宣明艰难道:“孩儿自小在姨娘身边长大,视她若生母,母子亲情难断,还请父亲三思。”
文尚书抬眼:“母子亲情、手足之谊?这是谁教你的?”
文宣明早知道自己的父亲冷血无情,妻儿在他眼里不过是向上攀爬的工具,听见这话却还是感到心中大寒,手心控制不住地冒冷汗,僵硬道:“孩儿只是……觉得下不去手。”
文尚书从一旁拿出一方小盒,淡然道:“你已入仕途,一味的优柔寡断毫无用处,吴国公府的事闹到刑部,一旦文承抓住不放,掀出当年之事来,文府上下全都要被陈月环牵连。”
他口吻平淡,仿佛嘴里的“陈月环”这个人和他没有一丝关系。
文宣明缓缓从文尚书手中接过方盒,“叩”地打开,里头果然摆放着一瓶从未见过的药物。
“爹,这是?”
文尚书拿起毫笔,在宣纸上落下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