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帝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露出些许笑意,感慨道:“朕虽宠爱昭儿,可他年岁究竟太小,至少要让他受过教导,等年满十岁,才能知道是否堪用。”
自年后太子被废,文承便多次应对这样假惺惺的推拒,眼皮都没抬,敷衍道:“皇上圣明。”
淳帝从尊位上走下来,走到文承面前,负手徐徐道:“程少傅年事已高,翰林院的那帮学士里,朕左右挑不出满意的,昭儿将入国子监,若……”
尚没“若”完,文承干脆利落地对这个话题单方面进行告终,“臣癔症常犯,病气沉沉,不宜教导小殿下。”
淳帝面露不快。
文承心中嗤笑,与不惊人死不休:“微臣年轻,贪图享乐快活,满脑袋男女事,只想娇妻进门、沉醉温柔乡,恐怕会带坏小殿下。”
淳帝:“……”
皇上一把年纪快六十的人,愣是在晚年尝了一嘴的尴尬,握拳抵唇,连连咳嗽,“前几日宫宴上,雯嫔提起你和少知的婚事,你不是满脸不乐意,怎么这会儿改主意了?”
文承颔首道:“以微臣的身子,怕是没有多少年活头,正所谓时光不易,若不及时行乐,岂非可惜。”
淳帝看过来,目光从他略苍白的脸上掠过,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隔了好一会儿,他抬手起,在文承的肩上拍了两下,温声道:“从前你在文府受的委屈,朕都知道,可文尚书毕竟是前朝老臣,既是文府家事,朕不好过问。如今你已位及侯爵,想做什么不如敞开了去做……朕亏欠你良多,只能以此弥补一二,却庭,你可怪朕?”
文承看向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弯唇道:“既是文府家事,皇上何谈亏欠?”
淳帝收回手,转过身去,“你还是在怪朕当年没有彻查明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