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乃皇室贵女,就算她逝世多年,文承身上一半流的也还是皇家血脉,”文尚书沉声,“他是陛下的亲外甥,圣上亲封的绛衣侯,几时轮得到你上门羞辱?今日之事皇上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宫里,整座文府都会被你牵连受累。”
文宣明自知今日去侯府是自己太过轻率,但被文尚书这样指责心里异常不痛快。
“血脉”一词是梗在文宣明喉咙里的一根硬刺,他的生母关夫人在世时一直被陈夫人压着一头,轮到文宣明自己,从小也不如大哥受宠。
文承出生后,更是把他那仅剩的一点光环抢了个干干净净,提起文府,外人想到的从来都是公主府里的文三公子……
文宣明忍不住咬牙,文承他凭什么?
文宣明刺声道:“皇上若真的在意文承,三年前就不会留他在公主府里半死不活!”
“住口!”文尚书震然拍案。
文宣明气昏了头,口不择言,喘着粗气吼道:“皇室血脉又如何?明珠公主身份再尊贵也已是个死人,皇上连兄妹手足之情都能弃之如履,还会在乎一个区区外甥?!”
这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吼出来,书斋里顿时陷入了极端的死寂,文尚书紧攥着太师椅的扶手,脸色难看至极。
文宣明大喘着气,眼中怒红。
几息后,文宣明从郁怒中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脸上一白,抖声道:“爹,我……”
文尚书死死盯着他,“刚才这些话,你都和谁说过?”
文宣明慌张,“没,我从没和旁人提起过。”
刚才、刚才他只是一时被委屈冲昏了头脑,才会胡言乱语……
文宣明“砰”地跪下,慌乱补救:“孩儿从未在外提起过公主,那些事我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爹,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糊涂了!”